落地窗外,皎洁的月色似一层薄纱从云层间倾洒而下,无声无息地渡着掩在梧桐树下的静悄悄的路灯。

    水木华庭八幢顶层的主卧内,亮着盏偏向暧昧的橘黄色壁灯。

    光晕洋洋洒洒地照满了整个房间,闹腾到都快要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间像是被谁按下了暂停键,瞬时,只余下两道频率不齐的浅浅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时格霍然直起腰板,两只手交叠着摁在张也不断起伏的小腹上,周围突然的安静让她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,她懵着脸,皱起眉梢,有那么刹那,她有点怀疑刚刚的那道机械音是她自己精神高度紧张时听错了。

    空调簌簌地运作着,吹出来的冷气渐渐淹没了几分钟前的脸红心跳。

    她垂下眼睑,顺着壁灯落下的光,视线刚好和被她压在身下的懒懒掀起眼皮的张也相撞。

    张也绷直了唇线,眸色沉沉,黢黑不见底的眼眸深处似乎隐忍着怒气。

    他如同一匹蓄势待发的野狼,只要她稍稍有所放松,他就能立刻摆脱她这并不高明的桎梏。

    肩上的细吊带再次滑落,在乌黑的长发的遮蔽下,悄无声息地滑落到臂弯。

    时格眯着眼抿了抿唇,时刻警惕着此时他俩的局势。

    她并未就此撤退,她觉得刚刚就只是她出现了幻听,她撑着张也的腰腹,故意拖着他勾着他,慢条斯理地抬了抬臀。

    葱白的指尖缓慢地从他衬衫的纽扣上划过,沿着衣服中央的那条线,慢慢的,一点一点地往下移,最后,移到了那方形的金属扣上。

    静谧间,皮带解开的“吧嗒”声显得格外清脆格外响亮。

    此时的张也脸色都青了,他紧盯着时格的动作,不可遏制地滚动起喉结的同时,也把即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愠怒浮现在了脸上。

    “时格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”

    时格心无旁骛,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在拆美味的蛋糕,她的眼里也只有面前的这个“蛋糕”,她咽了咽口水,忘记理会张也咬牙切齿的问话,她只知道,在张也真正动手反抗前,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还没有触及他不能容忍的底线,她的得寸进尺都是张也容忍默许的,她可不能辜负这让她久等了的机会。

    她嗔了张也两眼,在张也吐气的时候继续手下的动作。

    长裙的裙摆在来回折腾间蹭到了大腿根,磨蹭间,他俩的呼吸声也就此加重。

    倏地,“哔”的声响再次响起。

    持续不间断的,冗长且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