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在下雨,风声将阳台边的窗帘吹得刺啦作响。雨珠急切抗拒,抵不过风一吹,就偏了航向,滴落在本不属于归处的阳台。

    李凤鸣将粉红色透着做作的信封丢在茶几上,起身将阳台的门关上,顺手又将窗帘拉上。

    房间里冷冽的气息因那茶几上放着的不入格的信封而有了生气,奇奇怪怪。

    他去洗澡,换掉带着一身冷意的西装西裤,又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家居服。

    许是不想将浴室的温热湿气带入房间,他在卫生间里细细吹了头发。

    镜子里的人影模糊,水汽缭绕。

    他觉得口渴。

    茶柜里多是红茶,是江晚城喜欢的味道。唯独角落里放着一罐绿茶,是前不久公司做活动,当地的茶农送的。

    滚烫的开水烫过茶具,干整漂亮的茶叶里重新注入了热水,叶芽渐渐醒开,水壶里的水由上而下注入清醒过的茶杯里,茶叶翻滚,茶质清新。

    清澈透明的玻璃杯里滚入冰块,声音清亮悠远,像在弹一曲不知名的曲子。

    泡好的茶汤从茶壶注入装满冰块的玻璃杯里,热汤遇冰,声音滋滋声响,雾气朦胧氤氲。

    李凤鸣将茶具一一摆放整齐,独留盛满冰块和茶水的玻璃杯放在吧台上,看着雾气渐退之后,才伸手拿起,仰头灌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不是最适宜的温度,茶水还热,冰块犹冰。

    许是喝的急,化了一半的几粒冰块顺着茶水进入口腔,被舌头挡着不让更进一步。

    茶水不在,口腔里独留冰块,跟舌头磨合不了,冻得舌尖和腮边难受。又坚持了两秒,他才往下压了压舌头,让冰块滚进喉咙。

    “咚”一声,腹腔砸进了冰块,凉意一秒不到,不适感也随之消失。

    李凤鸣舔了舔嘴唇,“啧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不过如此,他想。

    近三个小时的辩论赛,辩手激烈的言论,江展颜频频看向他的眼神,他通通都不记得。眼边躺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,跟他黑色的着装成了反向对比,不知道的还在后面议论,说是年轻的学生幼稚的追求。

    窗外的雨似乎停了,李凤鸣看着指针指向顶上正中,是凌晨十二点。